陆素裹见过许多京城少年,平生却还是初次见这般人物。
……
“见过老师,见过师母。”
“二郎受伤了?你才到军中多久,这就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陆秀夫打断了妻子的絮叨,道:“你去煮些二郎爱吃的菜。”
“好,好。这漠北,食材太少,该让二郎解解馋。”
“多谢师母。”
陆秀夫拍了拍张靖的肩,引着他到草坪上坐下,道:“按理而言,我本不该让你过来相见。”
“学生也想念老师。”
“不必说虚言。”陆秀夫道:“在京城时,你我师徒感情并不深。怪我,不愿与你交往太深。但到了这漠北……”
张靖笑道:“感情便大不相同了,学生真心觉得,在这漠北相见,与老师亲近了许多。”
陆秀夫原是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,却也被他逗笑了。
“你啊,灵,但或是因太灵了,胆大妄为,超出了分寸太多。”陆秀夫道:“若非如此,我不会出手。”
“老师是世上最守规矩的人,一定不会徇私。”
“我会。”陆秀夫道:“一会漠北大都护张珏就会过来,你的试训结束了。”
张靖脸色变了一下,笑道:“这不是老师的为人。”
“我了解你,说什么都无用。”陆秀夫起身,道:“准备吃饭吧。”
“不是我去,还是会有别人去。”张靖不肯起来,道:“将军肯定是同意了我的计划,换作旁人万一做不到,枉死了性命,那就是因为老师以公徇私害死了他!”
陆秀夫并不理会,依旧站得笔直。
“这次老师为我开口,以至于使从军报国的寒门子弟死了几人,往后还要为其他权贵开几次口?上行下效,长此以往,国事愈坏,必有老师的一份功劳!”
陆秀夫转过头,平静地看着张靖,显然太了解这个孩子的性情,根本不为所动。
张靖又道:“我知道我最擅长什么,我从小最爱听的故事,就是我父亲母亲相识的故事。我擅长那些,我有把握才提出计划。”
“我不可能坐看你去送死。”
“我真有把握。”张靖道:“若是父亲,他说放手让我展翅高飞,就绝不会在地上牵绳。我想当鹰,不想当风筝……”
院外响起了动静。
“相公,大都护到了。”
张靖四下一看,迅速向西边的厢房跑去。
他毫不犹豫撞门进了一间屋子,关上门,见一个少女慌张跑开,两个孩童转过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