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嘛啊这是?被你这眉头皱的,感觉好像我快死了一样。”好不容易可以从检查台上下来了,韩青禹一边动手穿上衣服、裤子,一边抱怨说。
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,他在折秋泓面前“赤果果”已经习惯了。
不光他,包括贺堂堂、吴恤,一样也都早就习惯了。早在当年,他们一群人逃亡去到不义之城的时候,就已经开始了这样“屈辱”的人生。
用贺堂堂的话说,后来的日子,我渐渐已经很难在跟折医生相处的时候,感觉到性别的存在了。
“闭嘴,先别吵。”折秋泓给某青少校骂住了,不回应,不吭声,自己倚站在一旁的桌边,写写划划,又是一个多小时。
而后,终于拿着本子,端了巨大的药盘过来,说:“穿起来干嘛?脱了。”
韩青禹只好再脱掉,赤果果躺好。
“倒是没有明确的快死的迹象,你的身体本身正在恢复,而且恢复速度不错。但是正如你自己所说,你的炎朽这次受伤很重,而你因为已经与他完成融合,这次受到的影响,也远超过以前。”
折秋泓一边说着,一边动手,沿着脊柱和肋骨间的空处,将一根根大约一个指节长短,娃哈哈吸管粗细的晶状管,依次插进韩青禹后背。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啊?我的意思是,你说的这种影响,具体到底有多大?”韩青禹默默忍耐着疼痛问。
晶状管似乎内置有微型源能激发装置,功率很小,但是已经开始自主工作,以一种特殊而有规律的节奏,不断发出如电流般的能量波动。
“大到如果它死,你很可能也会死。如果它废,你可能从此打不过我。”折秋泓说话间,完成了第一步“插管”工作。
擦擦手,又取来一组构成复杂的外置小型装置,让韩青禹翻到正面朝上,开始往他胸口和肾脏上贴装。
“不过事实上,我也不是很确定。刚才说的这些,都只是我的推论。人类没有医治炎朽的经验,我也没有过实际操作,所以,这次给你准备的治疗方案,只能是保守的。我希望能通过能量刺激和源能环境的营造,让它自己重新醒来,主动索取能量,尝试修复。这个过程也许会很长,你要有耐心。”
一边操作,一边,折秋泓说。
说完不等韩青禹接话,自己继续道:“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,你可能没有很多时间去等了,对吧?”
韩青禹点头,“所以,有不保守的办法吗?快一点的,稍微冒险一点也没事。”
“没有。”折秋泓顿了顿,说:“就算有,也只存在推理中,我也不会选择去尝试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不能冒杀死你的风险。你能听明白吗?我不能让这个世界觉得,你是在我手里死掉的。因为那样的情况一旦出现,我必将被怀疑,并因此承受巨大的愤怒。随之,很可能再也无法获得支持,去执行火种计划。”
“哦。”韩青禹点了点头,倒是没有继续纠缠和勉强,因为他也怕自己会就这样死掉,这一次心理已有准备,他不怕自己会死,只是,绝不能死在病床或手术台上。
“所以,火种计划已经得到支持,准备执行了?”韩青禹主动转移话题问。
“克莫尔议长跟我提过一次,说是会尽力推动,不过目前还没有具体方案和时间。”折秋泓贴装完了外置装置,双手空举着,上下看了看韩青禹的身体。
“对了,现在,你不会再反对了吧?”保持观察的姿态,折秋泓问。
她还记得,韩青禹当年曾经对“火种”计划很反感,觉得这种以“失去蓝星家园以及绝大部分人类”为假定前提的所谓探索求生,非但没有任何意义,而且不公平,容易动摇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