暂时休战的第二天,南沪城外,陈俊的指挥部内。
“回电了吗?”陈俊坐在椅子上问道。
“回了,总指挥,就四个字,进城一见。”通信军官回应了一声。
话音落,作战室内的陈俊系将领,脸色都不太好看的相互对视了一眼。
“总指挥,我个人不建议你进城。”参谋长立即说道:“起码现在不能进城,最少要等九江的联军开拔出来,直抵南沪城后,你才能与……他见面。”
“是啊。”另外一名军长也皱眉说道:“这个回电究竟是不是老司令的指示,还两说着呢,你贸然进城,一旦出问题怎么办?”
“对,咱们的状况和同盟会的状况,是有很大不同的。”旁边一名身材瘦弱的参谋人员也附和着劝谏:“老司令和周系心里都对防守南方战场,抱有一定希望,而你也非孟玺……这南沪城内,估计有不少人想要你的命。”
陈俊自然知道众人的意思,但在犹豫半晌后,还是皱眉回道:“知道为啥联军在九江要驻守三天吗?”
众人沉默。
“这是小禹给我的时间。”陈俊低声说道:“如果在三天内,南沪能敞开城门,那这仗就不用打了;如果不能敞开,那二十万联军继续推进,火烧九江的戏码必然在南沪上演。”
大家听到这话,心里都是认同的,因为秦禹对待陈系的态度,明显是跟同盟会不太一样的。
简单点讲,同盟会是八区内部问题,他们挑起战争,那是造反的性质。比如老总督已经钦点顾言为顾系的接班人了,那你不服,就是反老总督的决策;比如八区已经内定林耀宗是总督了,那不听指挥,就是反政府。
但陈系不一样,他们自始至终和川府,和八区,都只是同盟关系,而非从属关系。
打个比方,三方势力就像是一块合伙创业的人,但在中途陈系因利益分配等问题产生不满,所以决定退出单干,并且和川府,以及八区产生了竞争关系,那么双方展开争斗,从客观的角度讲,最多叫道不同不相为谋,而非反叛了谁,造反了谁,因为陈系本身就是单独的个体。
这就是为什么,秦禹现在愿意给陈系机会,而不想真的跟对方动刀兵。
站在陈仲仁的角度上来看,他本身就是七区的领导人之一,人家在八区还未一统之前,就已经拥有十几万兵甲了,真正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了。
那么现在要搞一体制,不但未来要削陈系的藩,而且还要推之前比陈系力量差一些的林耀宗上台,让陈仲仁完全听他指挥。那……后者心里不平衡,不满,其实在人性上来讲,是挺正常的。
为了大区崛起,而奋斗终生,固然是伟大的,也是值得歌颂的,但整个三大区,能有这个魄力和愿景的人,目前在老一辈人中,其实也就顾泰安一个。因为他不光说了,而且还确实挡住很多阻力往这方面做了。
但不是谁都能有顾泰安的想法和野望啊!
很多人是不能免俗的,他们面对至高的权利,有想法,有野心,也是正常的。
所以,秦禹在民族道义上,是不赞同陈仲仁的做法的,但在人性上来评判,他又是能理解对方的。因为秦禹目前的位置,也隐隐地碰触到了那至高权利,他知道那个位置有多大的诱惑力。